似乎所有人都觉得,白玉京那种苦寒之地,就是应该用来受罚处刑的。
所以一旦江烬霜犯了错,便会被贬去那里,无诏不得回京。
可是分明不是这样的。
昔年她曾戴上杀神面具,冒充睿阳王,同黑甲骑一起舍生入死,九死一生。
哪怕最危难之际,哪怕是北槐军队兵临池下之时,白玉京也从未失陷投降过。
白玉京不是什么流民苦厄之地。
——那是她的封地,那是她的白玉京。
手上的长刀掠过风声。
高位的太后拍案而起,怒目圆睁。
文武百官的视线全部聚焦在她的身上,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弄。
最高处。
天子江华琰眸光冷冽,看着朝堂下的江烬霜,终于开口:“江烬霜,朕再给你一次机会,跪下认错,否则这一次,朕绝不会轻纵了你。”
“烬霜无错,为何要跪!?”
“放肆!”
江华琰猛地拍桌!
天子一怒,流血千里。
殿下的无数朝臣见状,纷纷跪地,朝着高处的君王俯首称臣:“陛下息怒!”
战战兢兢,心惊胆战,似乎生怕天子的愤怒会牵连自身。
满朝文武都下了跪。
只江烬霜一人站在跪拜的群臣之中,一袭红衣,比那些朝臣身穿的大红官袍还要烈上几分。
“朕恩养你二十余载,你便是这般形同逼宫一般,来报答朕的恩情的!?”
“说到恩情,王叔戍守边疆五载,建功立业,恩同开国将军,陛下又是如何报答王叔的恩情的!?”
“江不霍意图谋反,证据确凿!”
“证据何在!?”
江华琰语气低沉喑哑:“他图谋叛国,有与北槐来往的密信和布防图为证!”
“儿臣已派人查验过了,那书写密信的纸张是近些年才有的纸质,那密信分明是伪造!”
“一派胡言!朕亲眼看到睿阳王将密信与布防图交于朕手,还能有假?”
“是否有假,陛下难道不比儿臣更清楚吗?”
江华琰想要说出口的话微微顿住。
像是回味过江烬霜说的这句话,他眉头紧皱,一脸不解与错愕地看向江烬霜:“你的意思,是朕有意要置朕的兄弟,睿阳王于死地了?”
“今日一早,儿臣收到了昌平王身边贴身侍卫周远妻子的证词,父皇不如自己亲眼看看呢?”
说着,江烬霜从袖中拿出证词,定定地看向江华琰。
江华琰身旁,他看了一旁的康公公一眼。
康公公会意,走到殿下,将那证词接过,呈递给了江华琰。
看过证词。
金銮殿中,安静得不像话。
江华琰捏着证词的指骨愈发用力,“功高盖主”四个字,太容易理解了。
天子的手颤抖着,看着证词,又看向堂下的江烬霜。
“朕没有……”
“皇帝,你与她多言作甚!”
不等江华琰开口再说些什么,一旁的太后猛地开口,示意左右:“来人,将昭明公主押下去,押入大牢,听候发落!”
“是!”
一声令下,殿外的侍卫佩剑进入,四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上前,想要将江烬霜押解。
江烬霜见状,轻嗤一声。
她看向高位上的江华琰与太后,语气冷沉:“我说了,本宫今日,是来要一个公道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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